SKETCH

CP皆可(毆

故事未完www

目前等待謬思敲門

噤窄1999

　　有些話實在不該說出口，比如我很喜歡你請你留下來，比如我很討厭你拜託你快滾。有些事情一旦說出口便成了定局，改變不了；有些事情一旦說出口便破了定局，無法回頭。

　　真的，還是別說出口的好。

　　攝氏十九度，涼而不寒。相對於海島型溼熱，我的氣管更偏愛此處的乾冷。也許是天氣使然，在這裡思緒更加清楚，更為沉著。為什麼會孤身一人飛越太平洋到這相差十五鐘頭的西雅圖?我想，只是因為你的一句話。

　　那天晴朗星期一，花店公休無事做的我跑到朋友開的咖啡店吃霸王餐，正值興頭時你突然來了電話。算算時間，此時西雅圖二十二點半。儘管覺得你神經錯亂不睡覺打什麼越洋電話的我仍然接了，儘管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問候你括約肌但我仍然接了。

　　「吶，你不是說要來?為什麼還不來?我好孤單，好寂寞，好冷!」當時聽到這句話真的想直接掛掉!怎麼?駭客當得太優秀而被挖角去微軟本部的你還心存不滿?敢問您老日薪多少?儘管心裡如此抱怨，我還是回話了。「幫我出機票我就去。」「好!」只是隨口說說卻沒想到你一口乾脆。而且機票錢居然就在一天後匯到我戶頭。不是吧!話果然是不能隨便說的。狠下心把花店掛上休業無期限，我便無奈踏上不歸路。

　　出了機場還未好好感受西雅圖的月光，便見到你在門口揮手，一臉諂媚說要幫我提行李，原來你還算有點良心，知道十五個小時的飛機不是人坐的。點點頭向你致意，我便先行上車，留你一人在後頭跟行李奮力對抗。溫熱的暖氣消解了旅途不適，迷迷糊糊中我陷入夢境。

　　手上拿著足球你朝我笑著，邊說快點快點你真的很慢!我也笑了，向前跑幾步跟上，伸出手搭過你的肩膀。那一天，天氣很好，有烏雲但更多的是陽光。光線灑落你眉梢髮間，在臉上形成一片片陰影，卻不覺陰鬱，也許是因為你的笑容更加燦爛而削減了黑暗。

　　好像是十三年前，那時我們都還很小，似乎是十七歲來著，明明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，卻老喜歡裝做自己很偉大。青春叛逆，金髮耳洞臍環什麼的都試過，用猖狂掩蓋自身還未長豐的羽翼。那時的我們，煩惱的不是工作，而是要換什麼把戲來捉弄俗世的大人。不被認同卻自鳴得意，這樣的我們如今也不得不屈服於無奈現實。

　　感覺到臉上似乎涼涼的，努力張開黏住的眼皮，原來是你這沒良心的在拿水噴我。「喂!你是太久沒被揍是不是?」起床氣滿點的我朝你怒吼著。「才…才不是咧，我只是想跟你說我家到了。你睡那麼熟，叫也叫不醒，我只好用水噴啊。」嘟起嘴的你一臉無辜，明明就年過三十了為什麼還可以露出這種表情?

　　沒有正面回答，我撇了你一眼，徑自下車。西雅圖郊區的夜晚，很美。不像市區的霓虹閃爍，只是月光流淌，靜靜的，恍若仙境。深吸一口氣，冷澀充斥肺葉，曾經受過傷的肺卻不覺疼痛，反而一陣輕鬆。攝氏十一度的空氣讓腦袋清醒，也讓我想起此行的目的。

聽到後車箱開啟，我回過頭看，只見你使盡吃奶力氣想把我的行李拽出來。「喂!要不要幫忙啊?」我笑了，儘管現實生活使你不得不削減銳氣來符合期待，在我面前的你仍然如十三年前倔強，「不用!讓你看看什麼叫真男人!」嘴皮子耍得很帥氣，脖子上青筋卻暴露你的謊言，我笑得更大聲了。好像從來都沒改變過，無論是隱去傲氣的你，抑或是隨波逐流的我。在彼此面前，我好像還看到當初那相約要登上頂點的我們。

不斷轉動的長針與短針，驀然回首時才察覺早已過去幾十個年頭，我們當時太年輕了，只是太年輕了。